依然在。

【月L】安眠

*近期补完的小本子,感觉酸爽得不行,然后就有了这个小短篇【
*字数6000+已完结
*日常ooc预警,文笔什么的不存在的,凑合着看吧_(:з」∠)_

  月无数次地见到过L的睡颜。
  客观来说,是被迫见到。
  作为基拉的头号、大概也是唯一的嫌疑人,由手铐束缚住的夜神月曾有一个月不得不与手铐另一头的L同眠同起,如同背后灵一般,久而久之自然也就见惯了这位名侦探可谓是标新立异的各个生活场景。
  最具代表性的大概是“睡觉”这个课题。
  夜神月本人当了18年的好学生,总是能精准地把时间分割的恰到好处,享用时也是有条不紊的,作息自然就稳定而又健康。或者说,到了固定时间上床就寝,这的确是大多数正常人的习惯,夜神月不过是更加稳定,好比是诸国火车站中的德国火车站。
  显然L不在正常人范畴内。
  如果说正常人的作息是运行的列车,不管是提前还是晚点,终归还是有具体的到达区间,L的作息则宛如滴滴打车,直接飞离了时刻表体系外,随叫随停,来去自如。
  这一点让“同居”期间的夜神月吃了不少苦头。时常出现的场景是,月看着L佝偻着背面对着桌上几打资料,于是自己也拿了一打耐心地在一旁分析陪读,几个小时下来时间就过了凌晨,月正准备叫L上楼就寝,就见对方久违地伸了个懒腰,一脸无辜地转头:“睡好了——哟,月啊,你还在找资料?辛苦了,你要去休息吗?”
  夜神月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你以为我在旁边看资料是在等谁啊——?
  于是事情以睡眠不足的月愤怒地扛着L回房休息而告终。
  当然,月也清楚L并非故意,虽然这个人总是说着自己是基拉这类讨人嫌的话,但是除此之外,大体还是好相处的,只不过他还没有习惯自己的起居和另一个人的紧密相连,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随心所欲了。
  大概是自由惯了,或许也是孤独惯了。
  几次交涉未果后,夜神月开始观察起L的一举一动。这并不是说月从前不关注L,而是说,如今的关注有了更加明确的重点:什么是L睡觉的标志性姿势?
  天才如夜神月,不到三天就得出了结论:标志睡姿?不存在的。龙崎大神哪怕站着也能入定,吾等凡人岂能参破。
  于是月同学面前出现了两条道路:从现在起着手对龙崎同学主动进行再教育,力求将对方的睡眠时间调整到正常范畴,或者从现在起着手研究薛定谔和他的猫的恩怨情仇,通过对量子物理学的掌握来解决睡与不睡叠加状态的所带来的物理问题。
  作为一个实践主义者,夜神月勇敢地选择了第一条道路。
  虽然L的睡姿十分随性,但是经过那一天的观察,月还是总结出了一些明显的特点,比如“在椅子上睡觉”这种事在任何地方都可能发生,但是“站着睡觉”甚至“走路睡觉”这种高难度动作一般只会发生在卧室这种L潜意识里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比如L不管用什么姿势睡觉,睡着了之后总是格外安分,连换姿势都是少有;再比如L很多时候都只是短时间的浅眠,稍有噪音就会惊醒,深度睡眠则很大几率发生在凌晨的两三个小时之间。
  这些零零散散的细枝末节都被夜神月看在眼里,并且当做实现目标的必要筹码记在心里,他是天生的谋划者和执行者,总有方法得偿所愿。
  根据夜神月的计划,首先要减少龙崎同学小憩的次数,以此慢慢将睡眠时间集中在月习惯的时间内,达到调整作息的目的。
  不过事物发展的过程是艰难的,道路是曲折的,夜神月同学在执行计划的第一天就遭遇了滑铁卢。在他观察到L开始昏昏欲睡时,便少见地从一旁的托盘中给对方递了一份冰激凌,附在他耳边说:“龙崎,累了吗?吃点东西吧。”
  L似乎对他颇为反常的举动一时间难以适应,和月对视了几秒之后方才点了点头:“…谢谢。”
  月满意地点了点头,五分钟后他便发现顶着黑眼圈的男青年保持着食指蘸取冰欺凌的姿势睡了过去。
  “……”事实证明,不只是死神,周公大人也是很有威力的。
  计划的第二部分是让L适应在“床”这个固定地点睡觉。不知道是不是蜷缩的姿势太过舒适,L在大厅的椅子上睡觉的次数甚至多于在床上,但是夜神月总是不太习惯,在椅子上睡一夜的结果往往是额头上红了一块或者胳膊麻了一截,有时候L本人若是做了噩梦换了个姿势,月也会被连带着惊醒。
  那么首先,要在凌晨前把龙崎引到卧室,然后顺势诱导…计画通り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夜神月看着被水雾模糊了的,正在脱衣服的L身影,内心是拒绝的。
  …发展成了同♂性社交呢,月君。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数小时前,夜神月做出错误的支线选择的时候。
  事情的开始看上去十分地正常,简单来说就是夜神同学抓住了正确的时机,在L刚解决完一盒泡芙还没来得及拿起下一页打印纸的时候发出了邀请:“龙崎。”
  “嗯?”
  “关于基拉事件,我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告诉你…”
  “月的想法?”闻言L果然转过身来,感兴趣地看着他。
  “啊,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我好像放到了房间里,回去再说好吗?”夜神月立刻说出了准备好的台词。
  “回房啊…看不出来月君这么热情啊。”L面无表情地打趣道。
  “……请闭嘴。”
  关于基拉事件的深入探讨和亲切交流持续了三个小时,在论题绕回到“夜神月就是基拉”无限车轱辘并最终演变成拳皇争霸之前月就及时打住了话头。
  “龙崎,你困了吗?”
  “啊,有点。”L揉了揉太阳穴。“那么月君要…
  ——睡觉睡觉睡觉……!
  “一起泡澡吗?”
  ???剧本变了?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为什么空气中好像出现了粉色泡泡???
  “不…不是一直一起的吗…”等一下,这么回答气氛好像更不对了?
  “之前都是淋浴吧,听海砂小姐说一起洗澡可以增进两个人的关系,既然这是日本风俗也可以试试?”L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着了不得的话。“既然月君和我是朋友的话…”
  等等,她说的增进关系并不是友情意义上的啊!还是说你对朋友这个词的定义是从火影中了解到的啊?
   “可以吗?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不,不愿意的话绝对不会是没关系吧?怎么说也是谈过不少女朋友的人,这个时候拒绝绝对会掉好感度吧?特别是对方还是正在怀疑自己的名侦探…
  “好了好了,知道了,一起吧。”夜神月举手投降。

  浴池的水泛起波纹,L甫一进入就立刻恢复了蹲坐姿势,由于锁链相连的缘故,月不得不靠了过去。
  “沐浴液要吗?”看起来已经放空了自己的L此时递过来一个瓶子。
  “谢谢。”夜神月接过,犹豫了一下,随后鬼使神差地说:“背后…要我帮忙吗?”
  话一出口夜神月就后悔了,但是L已经满不在乎地做出了回应:“哎……?啊,好啊。”
  即使隔着浓重的水雾,也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被水浸透的发丝,夜神月很少如此近距离地地观察一个人。原本白得病态的皮肤因为处在高温的浴室中而透着淡淡的粉,在水汽的衬托下仿佛透明。手覆上肩背时能明显感受到有些搁手的骨骼,天知道这个整天甜食不离口的家伙为什么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继续往下,不知是沐浴液的作用还是深居简出的缘故,L的皮肤光滑得像是某种名贵的丝绸。
  “…月君。”L的语末拖了点尾音,像是有点窘迫。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月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贪恋着这手感,手不由自主地往奇怪的地方滑了几寸,连忙尴尬地道歉。
  “没关系。”L懒懒地打断了他,他把下巴枕在浴缸边缘,微微眯起双眼,像是飨足的猫。
  夜神月也换了个姿势,双臂伸出水面,背靠着浴缸内壁侧脸看着L满足的表情,对于这个大部分时间都面无表情的人来说,现在的他的眉眼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
  不知道为什么,愉快和不爽两种感情蓦地从胸中升腾起来,某个恶作剧般的想法从脑中闪现,月抓住了它。
  “龙崎君?”月突然用十分温柔的声音唤道。
  “嗯?”L连眼睛都没有睁,只是用鼻音回答。
  下一秒他就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因为夜神月突然把他从浴缸边缘拉开,拽到了靠墙的那面,双手很快抵住墙面防止他逃离,背部也微微弓起,一副狩猎者的姿态。
  多亏各大营销号孜孜不倦的科普,我们可以清楚地判断出来这个姿势是教科书般的壁咚。
  “喂你——”L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即就冷静下来,他对着夜神月浅色的眸子眨了眨眼,对方的眼中难得地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月少见地这么孩子气呢…”他这么说着。
  “你也少有这么放松警惕的时候啊。”夜神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透过层层水雾与L对视,“还以为你会害怕什么的。”
    “被吓到是肯定的,但是说害怕倒是一点也没有。”L习惯性地咬着指甲说,“现在的月,没有杀人者的眼神。”
  “你还真是矛盾啊,这段时间对我疑心最重的不就是你吗?”
  “那不一样。”L说,“现在你之所以是这个状态,我怀疑跟基拉的杀人能力有某种关系…而且,你和基拉有不少共同点。”
  “我和基拉……?”
  “是的,你们的头脑,好胜心,善恶观,还有可能拥有的家庭环境非常相似,如果说不同的话…”L用拇指摩挲着嘴唇,像是在思索怎么表达,“大概就是,月君多多少少还有感情,但是基拉已经舍弃了一切,除了信念之外就是彻底的冷血了吧。”
  “……”的确,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L说的可谓是一针见血,自己也的确曾经和“过去的基拉”有某种共鸣,那样的制裁名单,的确很合自己心意…
  “还有一点。”L看着夜神月陷入沉思的脸,突然再度开口,“还有一点不同。
  “那就是月君是我的朋友,而基拉是我的敌人。
  “怀疑月君是基于理性的考量和一小部分侦探的直觉,但是请相信我,我本人并不希望月君是基拉。
  “我总觉得现在的生活比过去更充实,虽然这么说多少有点失礼,但是这个乐趣的一部分的确是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带来的,另一个就是月君了,果然朋友是会给人带来快乐的。
  “所以月君,无论如何请不要变成基拉。”
  夜神月惊讶地看着青年格外认真的脸,沉默良久。
  “我不会的。”终于他缓慢地、坚定地承诺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是基拉,因为我也把龙崎君视为重要的朋友。我想基拉是不会明白是这种心情的,这种…有重视的人的心情。”
  “这样啊。”L像是安心了似的闭上眼睛,扬了扬嘴角,随后便没有说话。
  “那么,即使这样,龙崎还是会怀疑我吗?”等了许久不见对方反应,夜神月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回答他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夜神月有些无奈地凑近了L,思考片刻后缓缓把他从浴缸中抱起,L的体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轻,抱起来并不吃力,麻烦的只是给他擦身的时候那轻缓的呼吸声时常会擦过耳侧,痒痒麻麻的,像是用羽毛搔着心内最柔软的一处,让人手足无措。
  “嘛,或许这样也不错。”夜神月看着青年熟睡的脸,不知名的柔软情感逐渐蔓延开来,就好像冰冷的桎梏也能传递最温暖的体温。

  所以,这也成了夜神月再度拿到死亡笔记后,最不愿回忆的过往。
  不过感情碍事就把感情忘掉,侦探碍事就把侦探除掉向来是夜神月做惯了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神的步伐和滚滚而来的新时代,无论是以“L”的名义还是以朋友的名义。
  而L似乎对他的变化多多少少也有所察觉,夜神月很难说清楚这是从何时开始的,细究起来,大概在那一次L向他剖白的时候便显出了端倪。
  “变成基拉。”那是他是这么说的。遣词造句往往会暴露出人的一些潜意识,月不知道L对死亡笔记的那条规则推测出了多少,但是这个人从推理能力到直觉的可怕程度作为对手的月比谁都清楚,不能再容他活下去了。
  是时候加快脚步了。
  手铐早就被除去了,不用担心睡眠问题或者自由时间,这些都对基拉的活跃有益。恢复记忆后的几个晚上,月独自躺在床上时都会多多少少考虑一下今后的计划,不过有一个晚上是例外。
  因为L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自从手铐被解开之后L就很少到房间里来了,他有成摞的文件要处理。不止基拉事件,来自各国的疑难案件也等着第一侦探过目,他总要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靠着苦涩的咖啡因和甘甜的嗜好。
  他看完文件了?还是说……?夜神月一面假寐,一面脑中已经闪过数种可能。他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观察着L的行动。
  星河在L的身后流淌,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透过窗柩与那长河遥相辉映,逆着光的脸在黑暗中不甚清晰,看不出喜怒也无法预知任何反应,只能以沉默对峙。
  “月…你可以不用装睡的…”L叹了口气,平淡地说。
  “……”这是试探?夜神月依旧保持着尽量平稳的呼吸,没有动作。
  “月君平时比较习惯靠左边睡,今天却是平躺着只把脸转向我,这是为什么呢…”L看似在自言自语,但是月知道他是在表达“你的把戏我已经看穿了”。
  “啊,这两天有点失眠。”月不得已开口说。
  “难得啊,以前都没有见到过。”
  “总是会有例外的。”月说着索性翻身坐起。“这么晚了,龙崎找我有什么事吗?是基拉事件有新线索了吗?”
  “…不,只是有点不好的感觉。”月终于捕捉到了L的眼神,而对方却在对视了两秒后匆匆移开了视线。
  “身体不舒服吗?龙崎还是去睡一会吧,这两天很少看见你睡觉。”秉持着“日常夜神月”应当有的礼貌,月温声说。
  “我习惯了,倒是月君…”L扬起了嘴角,却并不像在笑,“你这段时间,比过去几个月辛苦多了吧?”
  整个世界瞬间失声。
  “怎么可能,这段时间因为找到了笔记,放松了很多才对。”夜神月怔了怔,随即圆滑地答道。
  “因为月君说失眠了,所以我才想是不是想了太多东西,太累了。”L的声音淡淡地,听不出感情,像是在做一个微不足道的推理,“可以好好睡觉才比较幸福吧。”
  夜神月突然想起了他和L被锁链相连的那段日子,这个人哪怕在熟睡时也总是一副警惕的姿态,仿佛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兽,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将他惊醒。
  只除了那一次——夜神月不愿回忆的那次。
  “是啊,但是如果一个人失眠可以换来更多的人安眠的话,那不也是一种幸福吗?”夜神月开口了。希望更多人安眠,这不是谎言,而是基拉与L少有的共同点。
  “这样吗?没错呢。”L用惯用的语气应答。不知是不是月光的缘故,他的眉眼看上去温和了许多,像是真的微笑了。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L向月颔首,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夜神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喊住了他,“龙崎君还要回去工作吗?”
  “啊,是啊。”
  “…一直工作的话总也不太好,也该休息一下了,你…”月踌躇着,他分不清接下去的话是出自“月”的感情还是“基拉”的考量,“你愿意…留下来吗?”
  “……”有那么几分钟L不可思议地死死盯着他,月别过脸去,因为就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自己的言行。
  “好。”L点了点头,答应了。
  夜神月看着他熟稔地爬上了床,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像是要践行夜神月“好好休息”的劝说,这次L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闭上了眼。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显得无比温馨,夜神月为L拉了拉被子,有些出神地看着身侧青年的脸。
  苍白的肌肤,温柔的轮廓,未经打理的刘海,还有标志性的黑眼圈,夜神月以目光勾画着青年的模样,婵娟洒下细雪,像柳絮缀满枝头,为黑暗铺就朦胧的华彩。
  如果你不是L的话…
  夜神月在沉入梦乡前这么朦胧地想着——
  如果你不是L,而我不是基拉,那么或许这也不会是我最后一次共你入眠。
  弦月以光为翼在云间盘旋,柔和的金羽拂过广厦高楼,潜入巨大的落地窗,落在床上熟睡的两人身上。一对死敌以情人般的姿势亲密地拥眠,心率相合,呼吸交缠,仿佛所有童话中都会出现的,令人安心的结局。
 
  梧桐的落叶为墓园添上一层金色的地毯,那绚烂的色彩在阳光的朗照下似乎可以灼伤眼球,不合时宜的华丽为死亡着上了色泽,仿佛这片死寂中真的孕育着新生。
  夜神月踏过那一片金黄拾级而上,风化的枯叶在脚边发出细碎的悲鸣。这让他想起了什么,曾经有一个生命从他眼前如落叶般坠落,而他用尽全力接住了他。
  或许是因为从未目睹过真实的死亡,或许是因为想为这目戏画上完美的句点,又或许是…
  够了,不需要再想下去了。
  不远处就是他要寻找的那座墓碑,那座墓简单而肃穆,落在上面的枯叶早已被人小心地扫掉了,一束花摆在上面,也是纯白的颜色。
  月停住了脚步,不,他不是去参拜的,神不参拜任何人,他只是来看望故人…一位知晓一切后,大概不会希望见到他的故人。
  万幸他不需要许可,他只要注视就已足够,和那个人保持惯常的距离,以惯常的神态。
  可是这墓碑的风格与它的主人太过相像,引人不由得走近,大理石的触感像冰冷的金属,有人用指尖亲吻那个名字:L.Lawliet
  月自认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但如果假面能够融入骨髓,那么虚与委蛇和逢场作戏大概也会渗进血液侵入心脏,化作某种真实的疼痛啮咬着理性的堰坝,直至苦水决堤。
  零碎的回忆片段呼啸而过,满含戒备的自我介绍、各怀心事的网球赛、必须打倒的背影、毫无顾忌的争吵、发自内心的剖白。一句句虚妄的誓言嘲笑着相濡以沫的荒唐。
  “月是我第一个朋友…”
  “我绝对不会是基拉。”
  “龙崎也是我重要的朋友…”
  说谎,说谎,说谎。
  于是他逃避似的回头,寂静的空气中响起虚无的心跳,头发蓬乱的清瘦青年佝偻着背,保持着一贯的姿势,在不远处缓缓吐息,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那双深邃、睿智,甚至有些骇人的双眸,青年微笑启唇——
  像死亡笔记没有被发现前那样,像夜神月还是由手铐相连的同伴时那样,像从未有人在夜神月臂弯间溘然长逝一样,千百万次地,他这么咀嚼着那个字眼——
  “月。”
  他说。
  “月君…”
  那声音渺远而又真切,如隔空疾呼又如呢喃耳语,直到最后,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还依旧留有余温。
  濒死的幻象模糊了双眼,理想崩塌后的世界满是沉默的哭号,嘈杂得可怕。不远处十字架熠熠生辉,而白衣青年则遥遥伫立浅笑。
  L啊…。他在心里回应了那个呼喊。
——倘若有一天我终于脱去了罪孽之身,那么你的坟冢边能否再容我安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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